他 是我爸(繼父)
事實上我真正的爸爸早在我大一時因肝硬化離開
對老爸的認識除了幽默就是愛喝酒 當然也是家族中的開心果
秀生老爸算是我第二個爸爸 跟親生老爸算是舊識
認識開始有連繫關係是在我踏入社會後的第二年
跟老爸一樣是個很認真工作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
他比較木訥害羞 不過總是很努力的想要融合我們
跟他之間的感情像是很陌生 但其實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累積上去
5/21 我在老媽催促下趕花蓮去探望他
看著在病床上不斷努力喘息著 掙扎著讓自幾找到一個較舒適位置的他
我心裡好難過
雖然不了解為什麼看似重症的他依然擺在病房而非加護病房
即使站在我的專業角度去看也的確應該是如此
但尊重醫師的判斷 我想就這麼默默地陪伴著老爸
假期其實是應ㄎ一ㄥ著和别人換來 不多 短短四天
但...隨著一天天過 老爸的持續高燒 喘息問題也越來越重
第四天窩再也耐不住性子問了醫師(當天要返回工作) 才再次照了X光
一樣照完X光 醫師表示狀況不好需要入ICU...難過
妹妹(繼父的小女兒)回去休息 留下地是容易胡思亂想的老媽和單純天真的小妹
我簽了病危也辦了相關手續.....這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
但...殊不知 簽上病危剎那間 我的手真的是沉重不已
我推著床還得顧及媽媽她們...老媽心痛地表示都這時候了把所有的孩子都叫回來吧!!
很快地...到了晚上大家不管是繼生的還是我們這裡的也都陸續到達了醫院
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進去 能否安然退出 ~~不一定
更何況我們抱著一絲絲希望當下 主治醫師卻不斷把90%的絕望丟給我們
5/27...連日在醫院渡過的我們 雖然晚上是睡在小妹家
但一到探視時間 我們家屬往往是最多的
老爸的膚色隨著高劑量的抗生素和每日大量的血液輸送
原本還有些溫紅色的皮膚漸漸地全身泛黃和水腫
偶爾的鎮定劑讓老爸的精神時好時壞
在最後一刻間 醫師再次像我們提出了"安寧"或著是緊急腹膜透析
但積極搶救下 生存時間也不會好到那裡去!!
我無語了 雖然很想要幫老爸爭取那2成的機會
但大哥堅持要求我們讓老爸帶著僅存的一口氣回家
老媽很生氣突然放聲大哭
崩潰地表示:我不是說了 不要插管 誰做的決定要讓你們爸爸這麼痛苦的
.....所有的孩子瞬間都各自找一個地方 落淚..閉眼長嘆
而我因為假期一延再延 終究只能去電給主管..(哀 二次傷害)
我躲到大家看不到的小角落 打到督導手機 此時我已經崩潰到說不出話來
督導答應讓我能繼續留下辦理家父的後事...
掛完電話 久久無法跳脫盪到谷底的心情
擦乾眼淚要帶老爸回家了诶~~
大夥走進加護病房..(在特殊時刻才能如此)默默簽起老爸的手
跟老爸報告好消息 爸~~我們要帶你回家了 你開心嗎?
躺在病床上的老爸似乎有感的睜起黃眼 用他微弱的眼神看向我們
點點頭...似乎很高興我們為他做的決定
小妹找來她認識的牧師來到醫院帶領著我們為老爸禱告
就這麼地.....辦好手續
大哥小妹因為我是護理人員要我隨著民間救護車帶著老爸回家
(...專業..情感...難兼具)
擠著BVM 我摸著老爸的手 邊壓邊告訴他我們現在到那啦~~
沿路上老爸不斷繼續用他的意志力撐著撐著
很可惜的是大弟找的民間救護車品質真的很不可思議~
車上沒有任何一個專業器材 有的只是裝滿地氧氣瓶
我沒有辦法看到老爸目前所有的生命徵像..身上的急救藥不過是麻醉止痛和鎮定劑
佛陀醫院不願提供更多的急救藥物~~
就這麼地..車開了快90分鐘才到家(我突然懷念起我的夥伴效率及專業)
知道嗎..?老爸真的真的好厲害....一路上他都用他自己的力量不斷撐到家~~
弟妹早早幫老爸整裡好平日在客廳的床...
不是水床喔!!而是老爸平常就習慣在客廳休息的單人床~~
小妹幫忙借了氧氣機~~老爸要求拔除氣管內管~~
要求用面罩就好...就這麼著我把淚不斷吞進肚裡..
幫老爸把討厭的呼吸管路拔除~~
老媽握起老爸的手 緊緊 緊緊的不肯放.......
下午送回 家裡已經有好幾個親友等著老爸要跟他道別
而我們兒女只是不斷地幫他翻身擦汗...
老爸~~你好棒!!
清晨...我發燒了 尿變少了 腰不舒服 看著老爸我想還可以撐一下下
跑去看病~~結果因為APN被要求住院...開什麼玩笑~~我拒絕了
回家~~弟妹打來 <爸 離開了>
我放聲大哭~~~~為什麼 為什麼不等我 我不是故意要挑這時候去看病的啊!!
到家了~~躺在床上不是那喘氣的他 而是平靜的胸口 蓋上白毛巾的他
我掉著淚....翻開白布用手撫摸著睡著安穩的臉....爸!!你辛苦了
小妹抱著我什麼都不說~~~我握著老爸的手.....
不斷重覆著~~爸爸!謝謝你~~謝謝你願意做我爸爸~~
別了老爸~~~我真的好想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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